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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翊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来保持他在温澜面前平静的样子。他抬眸看着温澜的嘴唇开合，脑子里却失去识别语言的能力。
“我并不是想装可怜，也不是想要解释什么，我只想说，我一直都在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追赶石年。我一直都在努力，想同他并肩而立。”温澜说的很简要，但是只要温澜自己清楚，这寥寥数言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是在国外用两年的时间修完了三年的课程，是转学归来时满分通过第八院的考试，是夜以继日的学习，是背后一面墙的奖状与奖杯，是在国外也时时关注石年的学习进度，关心石年的近况。
他家的生物科技在国外有很大的市场，他被称作温家小太子，不愁吃穿。
却在看见石年的近照时心里漫上浓重的苦涩。
照片上的石年穿着袖口磨破的卫衣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脚上的白色帆布鞋虽然刷的很干净，但已经隐隐发黄，是穿了很久、洗刷了很多次才会留下的痕迹。
他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就让人去查石年穿的衣服的牌子，卫衣和鞋子都是平价牌子，单价不过百，裤子像是杂牌子，根本查不出来。
因为石年身上穿的款式太旧，他托人去帝国买了一样牌子的差不多价格的新品回来。卫衣穿着倒还好，但是鞋子，他只穿了一天就磨破了后脚跟。
但是他却舍不得脱，他想，这是他能感受到石年处境的唯一方式。
联邦和帝国表面和平，实际上暗流涌动，他费尽心计回国，进了第八院，却得知石年上个月转学去了青木。
明明像是命运开的玩笑，他却觉得或许是上天在检验他的诚意。
温澜说了那几句话就不说了，只是静静的坐着，他对石年的认真没必要详细讲给别人，尤其是，对方还是个alpha。
周翊回过神来，依旧是冷冷的样子，沉默的看着温澜。
“周公子……还想问什么？”温澜变回谈判桌上的温家小太子。
“周家的周翊”在帝国固然出名，可是“温家小太子”在联邦也赫赫有名。
温家不比周家家大业大，却也是生物科技领域的新秀。
周翊看着温澜温和笑着的样子，即便温澜脸上的笑意来的比许子墨平时的笑更真实，周翊也能一眼看出这只是程式化的仪态而已，因为温澜的眼底，跟自己一样，都带着冷意。
“我周翊很少拦住飞蛾，可今天，我想告诉温公子，你追石年……或许就是在飞蛾扑火。”周翊的语速很慢，连语气也平淡如水，温家的温澜，他是知道的，甚至之前从市场部得知温家有意来帝国发展时，他还想过要跟温家合作。
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因为，石年，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飞蛾扑火？”温澜神情不变，轻声重复，好像在细细品味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