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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得知这件事办成了,  微微一笑。

看完戴铎从福建寄来的信件,  提笔给写了回信,封蜡、苏培盛拿着寄出去。

性音和尚抬手打一个佛号:“四爷,最近有不少文人,主动要去关外教书,  其中有几位,  想要求来见四爷。”大胖脸上微微带笑,可见是欣慰,  也是骄傲。

“哦~~”四爷笑了:“他们有如此志气和担当,爷也高兴。和苏培盛约一个时间,  爷见一见他们。”

苏培盛恰好回来到门槛,  听着,  也笑了,拎着茶壶给众人添茶。

四爷身体朝后一靠,越发地放松,眼里含笑看向大和尚。

身边的文觉和尚从打坐中睁开眼睛,看着四爷,  看着性音和尚。

“阿弥陀佛。四爷,  大师,小和尚最近一直在考虑关外教育之事。曾经小和尚也认为,  只要完成改革就好了。可是小和尚也发现,我们可以做的更多,要大清的所有人再上一个台阶,  农人匠人的子弟也都去读书,国家好,大家子弟们,儒释道三家的日子更好,  而这一切,需要墨家起来。”

“可是……”性音和尚犹豫。

文觉和尚摇头:“大师,您出去走过多趟。关外,连接东西方的陆地要道,自古以来,就是东西方文化交汇之地。虽然大漠穷苦,然别有人心繁华。阿弥陀佛,佛祖的心里,没有关内关外。”

性音和尚听着一愣。

性音和尚年纪略长,出身落败士绅之家,来自少林寺,乃是武僧。多是在府里保护众人,帮助高斌等人暗地里活动,出去关外几趟,越是出去,看到关外的底蕴和变化,越是担心关外文化反客为主。

文觉和尚年轻更多,乃是四爷的替身和尚,代替四爷在佛门宣扬佛法,这是参照俗世礼佛的人,由于事务繁忙,咳咳,四爷太懒,安排一个佛法高深的人代替自己出家,文觉和尚每天在府里诵经,就等于代替四爷出家一样,也是四爷的谋士。

性音和尚还有一丝丝淳朴。

文觉小和尚年轻,看着斯文有佛性,其实跟着四爷久了,思维和四爷差不多了。

苏培盛眼睛一转,面对性音和尚讨巧地笑:“大师,您多想了。就凭江南的繁华,靠近海上的便利,那关外再蹦跶三百年,也追不上。”

这倒,也是……

性音和尚无奈地苦笑:“阿弥陀佛。是老衲着相了。一道长城本是外物,心里没有关外关内之分,就是没有。”

四爷懒怠一笑:“大师没有着相。江南的问题多,关外的问题更多。我们在江南点一点点星火,就能烧起来,在关外……难啊,和西部南部一样难。只能慢慢来了。”

这倒,也是……

这样想是不对的。性音和尚轻轻摇头,四爷话里的现实要他暗自欣喜,也要他因为这份欣喜难过。肃容,懊悔忏悔道:“佛祖普度众生,众生皆苦。是老衲心有尘埃。阿弥陀佛。”

四爷微笑。

文觉和尚跟着念佛。

书房里的三个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四爷的一些想法,他们都不明白,然他们信四爷。工部好起来,自行车等等便利,他们也见识到了,实打实的好。

实打实的好,对比喊着口号形而上的学说,哪一个更好?有目共睹。当然,身为读着四书五经、禅宗佛经长大的人,他们心里也有负罪感,否定了一部分儒释道功能的隐秘的,无法言说的负罪感。

“爷一贯主张儒、佛、道并重,以佛治心,以道治身,以儒治天下,但对墨家笃信。治心、治身、治天下,都不能忽视老百姓口中的窝窝头、锅里有几粒米、房子遇到风雨天会不会风刮走,难啊。”四爷起身,在正堂里踱步,似乎是思考,似乎是反省。

“爷有时候做梦,梦到山川大河在风雨中飘摇,这山是真还是假,这河又是真还是假?”

听得几个和尚眼皮齐跳。

苏培盛都吓白了脸。

四爷一贯稳重,现在爷开始担心了吗?一旦太子的皇太子位置不稳,皇子们因为夺取皇位继承人就如同唐太宗李世民搞的玄武门之变一样,搞不好那是要兄弟之间残杀的,所以重情的四爷晚间开始做噩梦了?!

性音和尚和文觉和尚对视一眼,都是凝重。

如果四爷现在因为兄弟之情犹豫,将来面对夺嫡之路更有犹豫,并且已经出现了动摇,皇位和山河既实在又虚幻,冷静稳重的四爷爷害怕到头来真的一败涂地,不但争不到,可能连个悠闲皇室都做不了。

此时文觉和尚就对四爷说话了:

“四爷,倘若心中没有江山,那纵使有千座大山,万条江河,也不过是虚幻,倘若心中有了江山,一粒沙子便是大山,一滴水也可成江河。”

四爷一愣。

右手端放胸前,手上转着手腕上的菩提佛珠,站在窗边,凝目望着外头盛开的金黄色的菊花,迎风飘香的桂花,风吹着他淡蓝色的宽袍大袖棉袍,吹着腰上的荷包穗子轻轻地飘。好一会儿,他数着太皇太后赐予的菩提佛珠,似乎释然了,好像顿悟了:既然走了这条从来没有人走的孤单的路,那就走到底吧。

四爷抬眼,望着天边稀薄温暖的冬日暖阳,一声感叹:“万里河山壮丽,要对得起。”

屋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重重点头。

既然要与兄弟们、天下官员们争不同的治国之道,就一定争到底,既然踏进这一条单行道,走了争斗这条路就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两个和尚和苏培盛望着四爷的背影,眼里都有崇拜和尊重。

四爷心里装的是大清的“江山、社稷”,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却冰冷孤单的皇位龙椅。

而他们也都做好了准备,跟着四爷一条道走到黑不可动摇,要么是康庄大道,要么就是团灭,绝对没有安然退出背叛的可能。

四爷要见这几位,苏培盛给定时间。没想到,可能是性情耿直的性音和尚劝说了什么,他们在一天傍晚,在四爷下衙门的路上,堵住四爷。

“给四爷请安。”很有礼貌地打千儿行礼。

“起来吧。”面对先礼后兵,四爷态度温和。看一眼路上望过来的人群,言道:“到前面的一个茶楼说说话。”

大街上人来往的,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一群书生面面相觑,瞅着四爷带头朝茶楼走了,车子都交给店小二停着了,忙跟上来。

四爷领着他们进来二楼的一个靠窗大包厢,朝窗外看一眼,吩咐店小二:“店里的招牌茶、点心,干果、水果,八大碗,上两桌。”

店小二面对豪爽的客人喜不自胜,笑得一脸灿烂:“好嘞,客官稍等。”说着话,殷勤地给端来净手的面盆,漱口的茶水。

四爷在架子上洗手漱口,坐回来,这书生有二十多个,进来包厢给四爷再次行了礼,看年纪,都和他差不多。看穿衣打扮有富裕有清贫,有奢侈有低调,打头的两个,好似是见过一面的。当今十大才子之二的宋琬长子,施闰章次子,都是少年颇有才名。

仔细一瞧,还有一个戴着假胡子藏头露尾的,王士祯的儿子。

王士祯、蒲松龄等文人,都和前朝遗民交好,和皇太子交好,大都在强烈地抨击批判他不守祖制,士农工商自古有定论,书本不是人人都可以读的。

四爷笑了,瞧着他们因为自己看向王公子的目光,面带恐惧,安抚地摆摆手:“都坐下,别怕。你们今日来找爷,家里人即使知道了,也会夸你们胆气足,不愧为年轻人一腔热血。”

这些年轻人一听,神态一松,面带骄傲。

四爷不禁地乐呵。

他这一笑,懒懒的,看起来这安抚一点诚意都没有。笑得几个年轻人齐齐表情一收,可那眼珠子里还是流露几分:四爷和我们差不多大,怎么能表现的这么不禁夸那。可这是四爷夸的啊,没有诚意也难得了。

店小二送上来茶点果子,四爷用一口茶嗓子舒服了,更有心情说话了,看一眼坐在另一桌低头耷脑的王公子,惯常慢悠悠的语气:“爷听说,王士祯做刑部侍郎,刚平反了徐起龙案,因为徐起龙的判决确实有冤情,皇上赐御书“带经堂”匾额,还赐御书唐诗湘竹金扇。”

这慢的要人心慌,每一个停顿都吓得他们心脏“砰砰”的。

听到唐诗湘竹金扇,其他人羡慕惊喜等等表情,王公子则是脸一红。

他父亲学贯古今,不光是诗词歌赋好,这两年于书法一道的研究越发高深,拿到扇子恭敬地上香摆放供案,和儿子们感叹地说:“四爷的字,越来越好了。这把扇子,将来要做传家宝收着,只传给嫡系长孙。”他还因为自己是三子没有机会愤怒一场。

他脸红红地不说话,表情看起来还有几分委屈。其他人一看,纳闷儿:你怎么了,四爷就说一句话,你就没了气势了,说好了一起来质问四爷的那。

可要他们面对四爷,拿出来面对老师父兄们凛然的气势,他们自己也莫名地害怕,奇哉怪哉。

挨着四爷坐着的宋公子,刚殷勤地剥瓜子,眼见都焉巴了,鼓起勇气将瓜子放到小碗里双手端给四爷,恭敬地笑:“四爷,我们就来和您请教几个问题。”

“哦~~问吧。”四爷很给面子地用一口瓜子,宋公子一看,胆气大一点儿。

“请问四爷,打击贪官污吏,我们理解。收拢八大胡同的光芒,我们也理解。”顿了顿,咽下一口紧张的口水,“要关外兴办学院,本为大好事,为什么要用喇嘛和西洋传教士?”

“因为缺老师。而喇嘛和西洋传教士各有所长。”

“……四爷,缺老师,但也要有讲究。那喇嘛学的是佛法,怎么能教导学生?那不是和佛学院重合了吗?西洋传教士一直和我们大清文人不和睦,几次擂台比试那。”

四爷看他一眼,瞧着他紧张的眼睛发飘,懒怠地点点头。

宋公子眼睛一亮。

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抬头望着四爷。

四爷淡淡一笑:“是要有讲究。所以老师的选拔很是认真,周培公亲自负责。喇嘛学的是佛法,可是喇嘛因为地缘关系,一直学贯东西,更因为这些年,大清边境稳定,和沙俄、法兰西、英吉利、奥斯曼等国学者交流不断,他们的学问,值得孩子们学习。”

扫视一圈这群书生们愤怒不甘的表情,端起来茶盏,用一口清茶。

“至于西洋传教士和大清文人打擂台,比试数学几何,这恰好说明,他们的所学也是精深的。不够精深,哪里有胆子来大清摆擂台?我们大清,就没有文人去西洋摆擂台。”

这话要书生们情绪激动。

施公子面对四爷从茶杯里透出来的询问目光,热血一上头,愤怒地直言:“四爷,西洋蛮荒之地,无知小国小民,我们大清人不去。”

“哦~~”

另一个学子跟上:“四爷,您翻译的《理想国》、《沉思录》……我们都看了,但那是古希腊文明,现在的西洋,连古罗马文明都没有继承到,何谈希腊文明?那西洋的国王们天天你打我我打你,都是一群蛮人。”

“哦~~”

“四爷,老师不够,我们会过去的。”

“没有问题,想去的都去报名,考核合格后,都可以去。”

“四爷,当老师还需要考核?”

“要。会学的不一定会教导,关外的一些基本常识也要培训。”

“那四爷,喇嘛和西洋传教士,有的官话都不会说,怎么教导孩子们?”

“关外的孩子是蒙古话和满洲话,况且,他们不考科举。当老师不一定需要精通语言,比如书画数学的教导,不需要语言。”

“……四爷,您说的都有道理,但说服不了我们。”一个服饰清贫的学子气得面堂红涨,据理力争。“四爷,读书是高雅的事情,是尊贵的事情,读书就要读四书五经方为正道。”

四爷抬眼,笑了一笑。

“原来,周公洛阳制礼作乐,教化人伦;伯夷叔齐劝阻武王伐纣,不食周粟,饿死于首阳山;春秋诸子百家,……都读的不是正经书?”

“!!”

“四爷,您在转移话题。华夏文化分外两部分,一部分是孔孟之前,一部分是孔孟之后,不能相提并论。”

“既然如此,爷要说,华夏文化分为三部分,孔孟之前,一部分是孔孟之后,一部分百花齐放,也成?”

“!!!”

年轻书生们惊住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四爷,异口同声:“四爷,您要恢复百花齐放的诸子百家?”

“哎~~”四爷悠哉地品茶,摆摆手,“爷就是说一说,这不是话赶话吗?你们说按照时间划分,爷也按照时间划分。”

店小二端着一碗碗冷盘上来,茴香豆、炸花生、酱萝卜……摆放桌上,看着就是新鲜爽口。

书生们愣愣地看着菜肴,等店小二出去了,面面相觑,一起看向四爷:四爷,您的样子,真不像是说一说的。

您看八旗学院折腾的,出来的有一半是墨家子弟。只是八旗人数太少,学生更少,更有本来就重视武功火器高于文化,他们都没在意。

四爷招呼着:“菜上来了,都开始用着。”宋公子条件反射地调整酱萝卜的凉碟,推往四爷的面前。

“听你父亲说爷喜欢一口萝卜?不错。”四爷很是享受他的孝敬,拿起来筷子用一口。

酱萝卜很新鲜,吃起来的声音脆脆的好听。四爷用菜的姿势动作也是优雅自然的舒坦,看着听着要人眼睛放光心情愉悦。

当然,四爷的表情神态中,都有一种长在骨血里头的天家贵胄的尊贵。

宋公子一手捂住“砰砰”跳的心脏,咳嗽一声,看向好友们,面对活阎王·四爷用着酱萝卜的坦然放松,找回来嗓子和声音,一开口,惊恐嘶哑:“四爷,是父亲说您喜欢吃一口萝卜的,每年父亲都在如皋白园萝卜上市的时候,亲自挑选,派人送来北京。不是,四爷,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四爷,虽然我们都说‘有教无类’,但西洋人和我们就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大邦大国,他们是小邦小国。就如同士农工商的划分一样,商人奸猾,农人愚昧,匠人笨拙,都需要士族文人的点拨和教导。”

“好像,有几分道理。”四爷放下筷子在筷架上,看见店小二端着汤锅进来,斜视他们一眼,笑道:‘如皋萝卜好,如皋萝卜赛雪梨’,都说‘烟台的苹果莱阳的梨,不如如皋的萝卜皮’。先用菜,看外头都是炊烟袅袅了,用饭时间了。”看一眼紧张到额头冒汗的施公子,“毛竹板栗、宁国山核桃、宣木瓜……”爷年年用着都好。你们来找爷聊天说话儿,要是不吃饭,爷可和你们的父母没法儿交代。快用饭。”

施公子老家安徽宣城,老家人也是年年挑选特产送来北京当礼物,施公子听了这话心里一松,脸顿时也红了。这群书生也是如此,活阎王四爷,也是有人间情感的嘛,记得各地方乡亲们的情意。

众人心里一安,四爷还说他们的话有几分道理那。愣愣地想着心事,听着四爷催促用饭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全凭本能手足无措的盛汤用菜。

施公子胆子大一点了,殷勤地给四爷盛汤,双手端给他。

四爷接过来,举着汤勺用了,施公子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其他书生们也都是逃出生天的模样儿。

四爷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王,砍头还要抄家罚款。他们冒死前来找四爷,虽然做好了被送进大牢的准备,可到底是害怕。

用饭的动作很是僵硬。

一道道美食端上来,女儿红的美酒也上来,众人举杯纷纷敬酒,四爷小口抿着,挨个喝了,肃容道:“家里有小儿,不能闻重酒味,只能喝这么多。”

书生们傻眼:传说中四爷是奶爸,果然是真的?

四爷举杯:“爷对诗词不通,一向喜欢诗词写得好的人,你们都是大清的未来之才,爷和你们喝酒,高兴。今日有缘见个面,敬诸位一杯。”

书生们忙站起来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已经有了几分醉意,酒量不好的脸脖子都红了。

四爷微笑:“都坐下。人都说当今十大才子,‘施润章如良玉之温润而栗,宋如丰城宝剑,时露光~气。’宋琬宋如丰的诗,颇有杜甫、陆游之风,《听钟鸣》一诗中写道:‘听钟鸣,所听非一声;一声才到枕,双泪无纵横。白头老鸟作鬼语,群飞哑哑还相惊。’读之催人泪下。《同欧阳令同饮凤凰山下》一诗中写道:‘茅茨深处隔烟霞,鸡犬寥寥有数家。寄语武陵仙吏到,莫将征税得桃花。’爷都很喜欢。爷知道有文人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爷打小就有一个愿望,希望大清的百姓,不那么苦,苦中有一点乐呵。爷人力微薄,生性惫懒,大臣们都年龄大了精力不济了,仰仗的都是诸位年轻人啊。爷期盼且相信,有你们在呀,一代比一代好,大清一代比一代好。’”

书生们傻眼了。

四爷再次举杯:“来,倒酒。喝酒。爷替父老乡亲们感谢诸位。”

书生们傻乎乎的,一脸呆滞地跟着倒酒、举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眼珠子都红了。

你和四爷说大义伦理,四爷比你还会。

四爷:“施闰章是一位真正的理学大家,以身作则,仁者爱人,在职期间,广建学院,教化治下之民。爷记得,他在《大阬叹》中写道:‘杀人税无出,迟回伤我心……宿甫既累岁,敲骨力难任。民顽实吏拙,素食惭官箴。’当时呀,也是朝廷裁减官员,无辜裁了他,可是凡事,人在做,天在看,老百姓的心里有杆秤。老百姓苦留他,上书朝廷,那是真正的万民书,至今还收在文华殿里。汗阿玛每次谈及都说,先皇临终念着施闰章那,好官,性情耿直,要护着。”

施公子的眼泪流到面颊,无声地哭。

他父亲这些年因为家里丧事不断,身体不好,病退在老家,眼见大清天翻地覆的变化,天天念着“你们生在好时候啊,大有作为,想当年我们在乱世里头啊,难啊,都难啊。先皇难,官员难,老百姓更难,难得活不下去,想被苦一苦,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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