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男人们今天的狩猎没有半点收获。
原本还想换个方向往更深的树林里去,那里貌似有野鹿的踪迹。
但是下雪了。
虽然如此,男人们却没有因此败兴,返程的路上甚至愉快地哼起了歌。
对于莫菲先生今日带来的年轻小伙,众人都对他赞叹有加。
只两段来回的路程,男人们已经相约好下一次出行的时间。
“老莫菲,记得带上你的‘儿子’!”他们不忘打趣道。
白雪皑皑的回程路上里,赫多不时替莫菲先生注意着脚下,以免他打滑摔倒。
看出他悉心举动的老头子伸出手拍拍他,示意不用了。
“小子,我在西里镇子走过的雪路,比你还要多。”
赫多看他硬朗稳妥的健步,面上淡笑着,“原来艾琳诺说话是像您的。”
“老天!可不要好吧!她那张小嘴,我才没有这么厉害!”说罢老先生自己却笑个不停。
随即他止住了笑声,看着前方持续落下的白雪,感慨道,“又到了冬天啊。”
“据说艾琳诺的母亲就是在冬天的时候离开的。”
“就在她的生日三天之前。”
他像想起什么,转过头看向赫多,“艾琳诺会弹钢琴的,你知道吗?”
“你在我们家弹过的那台钢琴,就是她母亲的。”
道路两旁只有木杆上吊起的油灯,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个随从跟在他们的马队身后。
“您和莫菲太太是怎么认识艾琳诺的?”
莫菲先生停顿了一会,像在记忆里翻找,随即脸上露出惋惜和怜爱来。
“那天就是她的生日。”他说,
“一样是在这样的下雪天。”
那时候他们刚搬来镇子不久,艾琳诺在一天雪夜里敲响了他们的门。
她杵在寒夜里的面庞像冰冷的雪霜,“我叫艾琳诺·瑞佛。我知道在这个夜晚打扰你们有些突兀。”
“我想和你们借三百磅。”寒风里那道纤瘦的身影瑟缩着。
“班尼迪在她母亲死后,卖掉了她母亲的钢琴。艾琳诺跟着卖家一路找到了皇城里,对方却开口要价三百磅。”
“她请求我们替她将那台钢琴买回来,她答应会还钱,然后就掏出事先写好的欠据。”
莫菲太太和罗莎莉在见到她的时候惊呼不已。
门外的女孩看起来就像在雪地里走了好久,身后便是一串串留下在厚雪地上的脚印。
“她头发和衣服上的雪几乎无法让我们看清她的样子,像是在下一秒就要倒下在我们面前。”
但是她没有,她眼里的坚决和执拗使她屹立于风雪之中,只顽固地将手里的欠据拿到他们面前。
在这个小镇子里,三百磅几乎是没有人能够轻易拿出来的数额,艾琳诺甚至自己算出了利息。
“钢琴买回来后,她也不要带回家,只放在我们这里。她就只碰过那么一次而已,是在钢琴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
随后莫菲先生便邀请她到镇子里新设立的邮局做撰写员。
“她会读写,有强烈的求知欲。她不愿意拿工钱,一直到她彻底还下那笔钱。”
莫菲先生看了一眼赫多,“她看起来像经历了超出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苦难对吧?三百磅让她放下自尊敲开了陌生人的家门”
他无奈地摇头,“聪明的女孩,她说她知道我们是镇上刚搬来的有钱人,所以才选择找上我们,哈哈哈…”
那笑容渐渐掺杂着苦涩和怜悯,“她坚韧、固执、尖锐…”
“像玫瑰花一样。”赫多轻声附和。
“可不是嘛?”老先生继续说。
他踩到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搭了一把赫多的手。
“所以如果下定决心要采摘这朵玫瑰花,就是扎到鲜血淋漓也不能轻易松手。”
“一旦让它再次跌回地里去,便是再怎么努力都无法重新拾起了,”
“因为那些尖刺本就是与她共同存在的。”
将莫菲先生送到时,莫菲太太忙让他们进来抖落身上的雪。
看着那道匆忙转身离去的身影,她不由在后方高声呼道,
“你不留下来喝杯热茶再走吗?”
莫菲先生只拉下她的手说,“他家里还有杯热茶在等着他呢。”
白雪覆盖了整片道路。
所有店铺都关闭了。就连街巷处一向传来打铁声的铁匠铺此刻也是安安静静的。
像是为了迎接这场平静的初雪,接下来便是漫长的寒冬。
艾琳诺的小花园是今夜里最安宁的小角落。
花园里就像是新景象一般,再奇异的花草都一律都覆盖上雪白的棉被。
他轻轻放开缰绳,克莱奥听话地踢踏着蹄步,走向马厩。
通往那座小木屋的小径上有一串脚印,赫多轻踩着加深那些痕迹,在它们还没完全被这场大雪掩盖去前。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屋子里面的那个人,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想,在这冰天动地的花园里。
本以为会在满室充盈着肉桂红茶的香甜气息里见到她,殊不知门后只是一片黑暗,
像来到了虚无缥缈的梦境尽头那般。
只有壁炉的火光微弱地映照在墙上,屋子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人。
“艾琳诺?”他轻轻出声,回应他的也只是柴火堆里发出的细碎火花声。
他缓缓走进房子里,来到了餐桌边,上面空无一物。
两人今早一起享用早餐的盘子还在水台处,只在透射进来的月光里映出一点点光芒。
身上的雪水融化滴下在地板上,他走进自己的房里。
床铺平整,一样是一片昏暗,空气里却有一丝淡淡的小苍兰幽香。
他确信艾琳诺来过。
在看见椅子上放着的毛皮大氅,他顿有所感,走到了书桌处。
桌上只静静放着一封信,就在月下笼罩的地方。
他只端详一眼,即刻将信件拆开。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丢失规律般急速的心跳声,和涌起的源源怒意。
片刻后他发出低咒,扔下褪下的濡湿外衣,攥着信件脚步不停就往阁楼上走。
他再没有比此刻还要急迫和不安,重重的脚步在来到楼梯尽头的时候,他就见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