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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圣上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上朝,  内侍监侍立在侧,见殿后有宫人慌慌张张,也不敢拖延,  不顾正在滔滔不绝的门下平章,附耳与圣上说了几句。

那位门下平章正要去觑一眼笏板上自己记下的思路,现下说到了第几点,  然而还没等缓缓神继续往下说,  就听得内侍监一声匆匆的“退朝”,  眼睁睁瞧见圣上起身往内去。

这孩子到了九个月大的时候愈发调皮不安分,暮秋时分杨徽音便觉得有些下坠的痛,有经验的稳婆也说是在开宫,这两日便该降生。

因此圣上特地免了这几日的早朝,有什么一定要皇帝裁决的军政要务便拟折子送进来,  留宿立政殿看顾皇后,  然而一连免了两回,殿里险些准备了两三次生产,到最后却安然无恙。

夫妻二人拿这个顽固的孩子实在没有办法,从前什么忌口的东西都吃过了也不见它急着出来,  因此到第三次的时候杨徽音觉得这实在不像话,  催促郎君去上朝,别叫人以为天子因为这个孩子而六神无主。

圣上也不曾想到就是这短短一两个时辰,  立政殿里便传出来生产讯息,顾不得议事,  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教光禄寺安排他们吃一顿廊下食也就算完了。

他急匆匆赶到立政殿,  却发现云氏正在替皇后把散发盘作辫子,  用红绳扎起来。

一切风平浪静,  没有想象中那般兵荒马乱。

圣上松了一口气,但也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有些失望,吩咐内侍宫人们继续各司其职,不必行礼,走近些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这孩子又虚晃一枪?”

这回还真不是,杨徽音摇摇头,给他指了一下自己最初卧躺的地方,仍有一片深痕:“郎君圣驾才走没一会儿,阿娘拽我起来喝水散步,回来有医女按揉催促开宫,结果就破了……把医女都吓了一跳。”

杨徽音笑道:“我之前和郎君玩笑,这孩子不出来是不是因为害怕圣人,所以非得要挑一个郎君不在的时间降生,没想到还真是这样一回事。”

她已经从纠结到底是位东宫还是公主变成只关心这孩子什么时候生,她吃了两顿热热的锅子,还吃了酥山奶冰都不管用,结果今日按着身子,忽然有一点久违的月事痛,紧接着一股暖流倾泻,情知是这孩子也耐不得出世,便让人传了太医,还有人去禀告圣上。

云氏见圣上回来得慌张匆忙,几无人君威赫之态,知晓他这些时日忧心地吃不下睡不着,抿唇一笑:“娘娘方才是痛了一会儿,现在稍微好些,不过圣人宽心等待,生育太快原不是什么好事,且得等几个时辰。”

关于妇人科的书籍本来就少,这些大多依凭妇人们自己的经验,圣上颔首,见云氏为自己让出地方,便小心扶住杨徽音的腰身,坐在她一侧:“瑟瑟现在痛不痛?”

“方才疼得几乎要吓死人,现下倒是好了很多,阿娘还让宫人给我剥了今年贡上来的一点肥蟹,拌在面里吃,”杨徽音似乎还想回味一下:“再想吃到秋日的蟹就要明年了。”

云氏不打算在这里瞧着帝后温存,瞥了一眼这个最近什么都喜欢吃的女儿,问她还能不能吃,又去要了几样东西,退出去安排。

医女要她维持着古怪的姿势,防止羊水流干,静静等待下一阶段的阵痛与分娩,杨徽音一边有些难为情,一边有些撒娇的口吻道:“郎君,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怪不好意思的。”

医女们还要为皇后擦拭清洁,修剪准备,偶尔手指探入,圣上在这一侧,无论是她还是医女,都会有少许担心。

圣上如今虽然勉强镇定,却也想不到女子曲折心思的这一层上,他抚了抚妻子苍白的面颊,重重衔住她唇齿片刻,轻声道:“这有什么,瑟瑟不是想吃虾仁,郎君给你剥好就是了,你多吃一点,少顷分娩也能坚持一会儿。  ”

她却拧眉:“圣人你好碍事。”

不过腹中的孩子踢了一下,她又耐不得和郎君抱怨:“多亏这一回是真的要生出来了,否则不是‘郎来了’,在郎君眼里大约是‘狼来了’。”

这孩子似乎很不满被母亲这样说,又踢了一下,这样的举动方才本来也不少,然而现在圣上在身边,她忽然就觉得委屈起来了,几乎又要哭:“郎君,若这一胎是个皇子,我可再也不要生了!”

圣上知晓她身上难受,心里怜爱得不得了,满口应承。

他想自己或许确实有些阻碍了医女们的来往,于是起身叫女婢们来服侍,站在她身侧道:“怎么会呢,瑟瑟在朕心里这样要紧,无论立政殿的宫人再来多少回,朕都会立刻过来瞧你。”

杨徽音虽然渐次感觉到熟悉的疼痛袭来,但听了圣上这样说还是有一点提神的高兴,“郎君过来教我再亲一下,就快些出去罢。”

云氏候在屏风外,将帝后之间的言谈听了个大概,入内戳了戳她头:“天子陪伴还不好?”

“我生又不是他生,他在这里还不够添乱的,万一叫太医们去陪葬可怎么办?”

杨徽音想到圣上或许会动气到胡搅蛮缠的场景,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又疼得咬唇,她道:“左右陛下又不肯走,阿娘就别叫他在屋内舒舒服服等,坐到外面被日头晒晒,照样知道我难受,还不好么?”

云氏很难不白她一眼:“圣人知道娘娘是这样作想?”

杨徽音抿唇一笑:“他在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操心,稍微疼一点就可委屈了,也不想用力,得圣人哄我才行。”

她心里忽然有一点感伤,圣上不在,一切都得她自己刚强,才能挺过去。

云氏正想数落她恃宠任性,然而见她面上忽而汗涔涔,又心疼起来:“我扶娘娘起身走一走。”

圣上依言退出去,然而只是退到廊下,内侍监吩咐内侍为圣上搬了坐具,知天子此刻大约也烦心,不多说讨巧的话,宽解一两句,便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妇人生产一向就不是什么速战速决的活计,圣上也召太医仔细询问过,皇后这些日子过来得虽然苦,可是早早适应胎儿入盆,生起来主要是瞧体力,倒不会像快生那样容易留下撕伤的隐患。

圣上第一次做父亲,心情自然格外激动,坐也坐不住,在外面踱来踱去,然而她在内里又间或耐不得,呼一声痛,又不由得心情坏下去几分。

内侍监瞧圣上在这里几如困兽,也颇感忧愁不胜,于是劝圣上将奏章拿过来看一看,“圣人现下急切,可总也该理政爱民,天下子民都是圣人的孩子,天下之大,诸事纷纷,若为东宫一人,弃置万千于水火,虽见陛下爱妻与子之心,却不见慈悲怀众。”

生孩子总是一件略显惨烈的事情,便是这几日堆积了许多政务要处理,圣上也确实不能以平常心理之,觉他说的虽然也有道理,但也只能勉强压下性子来看,将最要紧的一批看过,剩余的一些官员任免便暂且搁置,等宰相们一同商议。

杨徽音对郎君在外面的窘迫与焦急自然已经顾不上,起初圣上去上朝,她觉得难受又慌张,然而现在疼起来,比方才那一阵更惨烈上十倍不止。

云氏心疼,但也告诉她道:“最初破水的疼你没受过,瞧着厉害,其实也不算太痛,等到这冤家真要出世,才到了你受苦受罪的时候呢!”

稳婆对皇后倒是不敢呵斥太过,更不要说上手打已经疼疯了的产妇,然而几个人合力制止,多少也叫皇后神志清明一点,教她按照之前教过的法子来呼吸用力,一点点将孩子挤压出来。

杨徽音自从入宫之后,圣上百般宠爱,便从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罪,她很喜欢天真可爱的小孩子,就是偶尔调皮些也不觉得讨厌愤恨,但是自己生起来却是如身在炼狱一般煎熬。

她咬牙忍耐了一会儿,自觉一直在缓缓推进,却始终不听见稳婆说瞧见头,力气一时耗尽,忍不得哭出声:“阿娘,要是我死了,我就不做李夫人了,你请圣上进来和我说几句话。”

皇后也不过是花季,这时节难免委屈得胡思乱想,云氏眼眶泛酸,轻斥她道:“不准胡说,外面多少太医给你看诊,若是娘娘都捱不住这份苦,旁的妇人怎么办?”

稳婆对这样生离死别的哭喊已经见惯,虽然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心中忧愁,生怕万一有个差错,圣上会要了她们的性命,但依旧利落地给皇后灌下补充体力的参剂,督促着皇后用力。

杨徽音又努力控制自己清明了一会儿,终于有些要解脱的感觉,她不知道外面过了几个时辰,几乎咬碎了牙才能忍住冲动,继续向着那一点用力,几乎是有些脱力的昏厥时,才听见稳婆呼喊能瞧见孩子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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