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怔怔的看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底还是被他这个举动惊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好似他变成了一个陌生人,让她看不懂。
打好针,十七的衣管放下来,顾非俊隽的轮廓还是没有丝毫表情,她一边卷袖子一边道,“你不是应该给我打抑制体力的药吗?为什么要帮我?”
在她看来,顾非是心虚,想要弥补当年的错误。
但错了就是错了,这个错误一辈子都不可能改正。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顾非薄唇只是扯动了一下,“你不是一直都想我给你解药?如果真想我给你打抑制内力的药,我不介意现在就帮你。”
神经!
她才没那么傻。
十七狠狠翻一个白眼,知道他没那么好心,迅速站起来,担心他真的又会抓着她打抑制体力的药,她看着顾非说,“就算你现在这么做,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
顾非心头一阵凉意掠过,她从来就是这样固执的性子。
倔强起来,认定的事实,哪怕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不着急。
十七一愣,忽然接不下话。
顾非抬起幽深的眼眸,对上她清明的眸子,“三年前的事情,我知道你一直恨我,现在你不想听我解释,我可以等。”
三年前的事情,就像是一排排尖锐的刺,一提起就会刺的她疼痛难耐。
十七攥紧拳头,心头一阵涩痛,笑得阴凉而嘲弄,“我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事实。顾非,我没你想的那么蠢,没那么好糊弄。”
看吧。
她已经认定他杀她父亲的事实。
就算他现在解释,她也不会理会。
顾非没再言语,十七也不管他,敛起思绪,扫量四周。
这里的陈设很简单,一个个玻璃柜子里摆放的全是药物,但上面什么都没有标识,根本分不清什么跟什么,但她注意到,这些瓶瓶罐罐的颜色深浅不一,顾非应该是靠这个确定判断瓶子里的药物效用。
“找什么?”
在她看得认真的时候,顾非已经来到她身边,他穿的白色衬衫,搭配一条休闲灰杏色的九分西裤,整个人看起来悠闲也优雅,竟然跟往日里冷漠的杀手形象十分不符。
其实,在他们相爱之前,顾非一直是一副温雅书生的形象,他明朗的面容之上,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眉眼轮廓分明,眼神干净,让她一见如故,自此倾心。
如今想起来,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
那时候,她爱他如痴如迷,像是植入了骨血之中,直到父亲出事,林家灭亡。
亲眼所见血淋淋的一幕,在她面前染成河,触目惊心。
十七的身体迅速冰凉,恨得不自觉咬紧了牙龈,顾非发现她面色苍白,有些不对劲,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心头更是一惊……
“蔓蔓,你怎么了?”
她的手冰凉如水,顾非心头吃惊,脸上挥之不去的紧张,十七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他,心狠狠痛了一下。
滔天怒意席卷而来,她死死压抑着,冷漠地将他推开,“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