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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周树清因为脖子一直歪着不舒服,不断的扭动着身子变换姿势,迷迷糊糊的想,这一觉睡得为何如此不如意。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姿势,这才缓缓睁眼,眼前景象飘忽,氤氲在眼前的模糊逐渐清晰,看见电影屏幕后意识才回归。
大屏幕上正播着沈腾的那个电影,周围不时的有人笑出了声音。而他表情呆滞,身子僵住了不敢再乱动,也不敢让人知道他已经清醒了。
怎么会靠着荀鹭起睡着了?他睡了多久?为什么开始播沈腾的电影了?睡了一觉好像记忆都错乱了。
周树清悄悄动了动身子,这个姿势坐的有点不舒服,重心都在右半边屁股上,导致他半边屁股都是麻的。
他挪动了一下,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不可忽略,荀鹭起的手拨弄了一下周树清蒙在眼前的刘海,接着低声询问:“醒了吗?”
周树清这才坐直了身子,揉了揉侧腰,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不……咳,不好意思。”刚睡醒的嗓音有点沙哑,喉咙很难发出好听的声音。
“没关系。”荀鹭起递给他进场时买的水,周树清咕咚两口喝了半瓶,人清醒不少,他盯着电影屏幕盯了许久,直到电影人物发出一声怪叫他才意识到电影已经换了这个问题。
他把头悄悄挪到荀鹭起那一侧,问道:“为什么换电影了?什么事故?”
荀鹭起看着周树清刚睡醒有点懵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回答他:“因为你睡得太熟了,没舍得叫醒,就又蹭了一场电影。”
周树清听后脸一烫,又坐规整了,下一秒又道一句:“不好意思。”
荀鹭起耐着嘴角的笑意:“不碍事。”
接下来的半场,周树清的坐姿像在听讲座,正襟危坐,生怕闹出动静。
等电影播完,场内灯光全亮,周树清站起后才发现前一排的姑娘的手机镜头对准了他的方向。他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姑娘立马收了手机,接着匆匆离场了。周树清没当回事,他长得好看每次照镜子就能知道。
在心里臭屁了一会儿,一直跟在荀鹭起身后,出了电影院看了眼手机,才发现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并且收到了梁暖暖打来的十几个电话。
他的手机在看电影前就静音了,没听到是必然的。于是在微信上随便告知了几句,梁暖暖发了好几段语音,他没耐心一个个听,只回复一句:“知道了。”
梁暖暖懂他,字句回复道:“早点回家。”
“好。”
因为他站在厅内打字回复,荀鹭起跟着他一起止步不前,周树清发完消息后抬眼看荀鹭起,荀鹭起已经摘了眼镜,望着他的眼神中藏着些许疲累。
摘了眼镜的荀鹭起气质与长相不符合,站在自己身旁,无比高大,英朗的脸部线条,看着就很结实的臂膀,不像是会说出温柔语句的少年,更像是一个恶霸。一个心情不好就会以揍人出气的恶霸。
周树清试图擦灭这种想法,但这种反差与印象太不符合,无法抹去。
但荀鹭起一个微笑就打破了他的这个可以被称为“胡诌”般的想法,他笑起来眉眼间只存着温和,又与自己的想象符合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人笑起来与不笑时差别太大,能把这幅长相驾驭成温柔的人,该拥有怎样的灵魂呢?一个看着最多十八的少年,内在涵养、外在修养比真正的成年人都高出一截,这人该有怎样的教养呢?
“走吧?该回家了。”
周树清跟在荀鹭起身后出了电影院,问周树清家在哪里,周树清报了家属院的地址,荀鹭起不知道这地方在哪里,又问道:“跟南艺侯林顺路吗?”
周树清疑惑道:“南艺侯林?”
荀鹭起已经伸手拦了车,拉开车门示意周树清进车里再说话。
周树清报地址:“师傅,去顺阳路36号。”
司机听后咧嘴笑着:“要不是去过好几次我还不知道呢,你直接说安大家属院不成吗?”
周树清干笑两声以示回应。
安大作为全国顶尖的学府,说出来就能吓人一个跟头,周遇恩是安大历史系教授,每次提及都会吸引大波关注。
荀鹭起听见了也惊讶,问道:“你家里有人在安大工作?”
周树清点点头,说道:“我爸爸他是安大的老师。”
荀鹭起听后敬佩道:“他一定非常厉害。”荀鹭起笑着,有些羡慕的说道:“那你很幸运啊。”
周树清不想回应关于周遇恩的任何话题,尽管很无礼,但他也不愿提及太深。
荀鹭起则是闭起眼睛休息起来,周树清一直看着车窗外的景象。都这个点了,街上人还是很多。他很少在超过十点还出家门,因为周遇恩的条条框框规则将他束缚。
童年时的动画片他从没完整的看完一部,再大一些就被逼着看儿童读物,那时候他才幼儿园。周树清也反抗过,这是生而为人的本性,他撕掉了周遇恩逼他看的书,自己偷偷的打开电视,把音量关到最小开始放动画片。事后周遇恩又给他买了更多的读物,还把家里的电视拆了,又以罚站的方式教育他,饿了一上午的肚子,饱受精神与□□的摧残,身为一个小孩再也不敢反抗,乖乖的读完书,按部就班的完成每一项任务。
每天最轻松的时间就是在幼儿园里跟老师做游戏,写最基本的加减乘除,唱唱儿歌识识拼音,而周树清被梁暖暖接回家的路上都是没有笑脸的。
并且,周遇恩的管制已经上升到周树清的交朋友方面了。周树清如此孤僻,不是因为他打小就不会与人沟通,而是周遇恩不让他与班里的男孩玩,理由是怕他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学习之中。起先梁暖暖很反对,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也默认了。
之后的周树清几乎是赌气一般,不交朋友,舍弃了很多他的真正爱好,唯一不愿让步的就是跳舞。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周树清很排斥这一点回忆。
当时他站在周遇恩面前吼得像个疯子,他说舞蹈是他活下去的命,不让他跳舞等同于杀了他。
周遇恩没办法了,也就作罢了。
周树清回忆着这些那些,又回想起荀鹭起的那句:“那你很幸运啊。”
幸运?这算幸运吗?尽管周遇恩让他成为了一个优秀的人,但这一切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普通,是快乐,是自由,是无忧无虑。
到了家属院,周树清下车冲荀鹭起打招呼:“拜拜。”
荀鹭起笑着,挥挥手:“拜拜。”
经历了一番不好的回忆,心底的理念又开始撕扯起来,永远解不开的结麻乱无比。
周树清回到家中,家里的灯早已熄灭,他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声音,他走到餐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喝两口灯就被人打开了,周树清被吓得呛咳了一口,擦着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周遇恩穿着睡衣站在自己身后。
周树清在看见周遇恩时受到的惊吓更深,但还是耐住了乱跳的心,说道:“爸。还没睡啊?”
周遇恩点头应下:“嗯,你去哪儿了?玩这么晚。”
周树清心里厌烦,表情却不敢表现出来,诚实答道:“跟朋友看了场电影。”
周遇恩烧上了水,拆了茶包替换了茶壶里的茶叶,又问道:“跟谁?”
周树清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此时周遇恩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他也就不装了,表情厌恶且排斥:“朋友。”回答跟没回答是一样的。
而周遇恩也没再追问,而是道了一声:“早点睡吧。”
周树清没回应他,把卧室的门关严。今天睡到了晌午头,又在电影院睡了一觉,此时一点睡意都没有,周树清把笔记本电脑开机,准备把视频剪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