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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暮春三月杨柳岸,君赠琴歌妾赠弦。垂柳因风拂碧水,妾因郎君念长安。
君安妾心安,君难妾忧烦。缺金少银君莫愁,妾赠郎君卖身钱。
心灵血肉都耗尽,赚得春秋三度完。
君为清白子弟,速娶高门贵女。妾乃红尘女子,自该与君相离。
劳驾君亲至,妾身羞惭矣。
贺君得良缘,贺君得佳妻,愿君情长久,恩爱不相移。
三年当作南柯梦,全将抛洒江湖里。
悔叫君心作真心,不过一场寒秋雨。
“小玉绝笔。”陆菀菀展开了这封绝笔信,上面还残留着泪水打湿的痕迹。
“要交给吴文怀吗?”她抬头问李歆。
李歆反问她:“你想交给他吗?”
“上面的东西毕竟与他相关,而且他确实在曲小玉跳湖后伤心不已,我觉得这也算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关联,他是留着也好,烧了也罢,他们两个人之间都结束了。”
“那就给他吧。”李歆道。
陆菀菀点头,将信收好。
“唉,子慕,你说吴文怀的未婚妻知不知道他和曲小玉之间的事,有没有听到过一些风声?”
不等李歆回答,她又道:“就算知道估计还是要嫁的,这婚事虽然是新郎和新娘的,却也是这家与那家的,爹娘的一句话,就能把他们压得死死的。”
“有些人选择反抗,但反抗后的代价之大是难以想象的,所以有人选择退缩服从……当然也无可厚非,只是既然没有反抗的勇气,就不该将别人拉扯进来。”
李歆道:“你说的对,可是有人偏偏想将别人进来。”
陆菀菀撇了撇嘴,思绪转了转,又转到了那封绝笔信上。
爱恨都付之于笔端墨间纸上,等吴文怀看到这封信,也不知会有些什么感想。
趁着时辰尚早,马车又驶向了吴家。
当时陆菀菀编出来骗浣娘的话,不想竟是真的。
吴文怀确实坐了一夜,一夜无眠,或许对曲小玉有愧疚,或许是因为心中的纠结,或许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向自己展示自己的痴情。
陆菀菀见到他时,只见他两眼青黑,人也颓废得很。
吴文怀打开曲小玉写下的这封绝笔信,捏着纸张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三年……我们相处了三年,我怎么可能不爱她?但是我不能娶她,她是烟花女子,我娶了她,我便没了前途,我娶了她,家族便要蒙羞……更何况,她早就没了清白,不是完璧之身,我也不算……长安的好男儿多得是,就算没有我,她也会遇上一个更好的……”
这吴文怀似乎病得不轻。
陆菀菀听得直皱眉。
她悄悄凑近李歆,低声道:“他这话,狗听了都得直摇头。”
李歆闻言,忍俊不禁。
吴文怀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然而下一刻他却看了过来,“昭王殿下应该是理解的吧?殿下将来要娶的王妃必然是大家闺秀,像那些风月之地的女子,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李歆没想到吴文怀这人居然会向他找认同感,他看着吴文怀那热切的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抱歉,本王并不是很理解。”
吴文怀愣住了。
陆菀菀忍不住开口:“先不说别的,你三年前难道不知道自己不能娶曲小玉吗?”
“这……”吴文怀一时语塞。
“还扯什么清白不清白,你自己清白吗?你早知道她早年间便流落风尘,这些事情是她自己乐意的吗?再者说了,你拿着人家的卖身钱,还说别人不清白。是啊,你多清白,去枕月楼不用花银子,还能带点回来,你多清白啊!”
“你……”吴文怀这时也没有什么书生气了,倒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陆菀菀有理由相信,若不是因为李歆在这儿,他估计要上手了。
陆菀菀虽然是女扮男装,但到底是个女子,身量小了些,力气虽然比许多女子大些,可也未必就能打得过吴文怀。
“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你怎么能随随便就跟别人睡了呢?”
“你你你……”
“啊,那你岂不是不清白了,你说你未婚妻会怎么想,全长安的鸡会怎么想,鸭会怎么想,鹅会怎么想?”
“陆离!”吴文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你一个丁五斋的庸才,有什么资格说我!”
李歆皱起了眉头,显而易见的不悦之色。
吴文怀显然也察觉到了,不由自主便显露出几分畏惧。
陆菀菀朝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李歆拦在了身后。
“别动不动拿学斋说事,你要非要说这些,那怎么不提武场试打马球,你连第二场都没进去?”
吴文怀忍不住道:“你也好意思提马球赛,整个书院谁不知道你第一场全程坐在马上看戏,你能到最后完全靠得是运气好,靠得是别人。”
“呵呵,靠别人我哪里比得过你,至少我花的是家里给的银子,你花的可是你口中不清白的卖身钱。”
陆菀菀翻了个白眼,“奇了怪了,你家看起来也不缺银子,怎么就非得拿人家女子的银子……难不成你们吴家是看着风光,实则靠你去卖……不好意思,口误,实则靠你去从相好的那里拿钱撑着门面吗?”
“胡言乱语!”
陆菀菀哪管他认不认同,接着道:“亏我来之前还以为你是个痴情之人,没想到竟是这般……你说你要是不去招惹人家,人家至少还有命在,你看看现在这弄的……”
陆菀菀深吸一口气,压低且放轻了声音:“我都怕这姑娘半夜来找你。”
“咚——”
陆菀菀傻眼了,“他他他……”她转头看向李歆。
李歆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脉象,“没什么事,一会儿就能醒。”
陆菀菀点头,看了一眼周围。